作者 曹会双
这只玉手镯,是妹妹前些年送我的,说是在家附近的大鑫珠宝店闲逛时,忽见这款手镯,做工考究价格也适中,就随即买下送我,猜我定会喜欢。妹妹向来对首饰衷爱,有一定的鉴赏力,况且见这红色的玉镯质地温润,细腻缜密,托于手中我便心生起深深欢喜。
我虽对首饰愚钝,对玉却早有向往,全因读了张晓风的《玉想》,“玉则像爱情,一个女子能赢得了多少爱情完全视对方为她着迷的程度,其间并没有太多法则可循。”仔细端详着手镯,喜爱的情愫绵绵,戴上又摘下,摘下又戴上,仿似有段情缘绕于腕畔了。再找出《玉想》细读,欣然心喜又敷了几层花粉,“爱玉这件事几乎可以单纯到不知不识,而只是一团简简单单的欢喜,像婴儿喜欢清风拂面的感觉,是不必先研究气流风向的。”对玉的常识我知之甚少,因了意外的拥有,让我倍加珍惜这缘,人与玉是讲究缘的,缘中有认可眷恋有承诺相知。此前,玉在我心底是神秘高贵的,谁知它就在我的盈盈一握里了。此后,凡经过大鑫珠宝店时,定是心生温暖,会不自禁地多看两眼。有几次进店,专门看新款的玉镯,似又认下了多门亲戚。
虽说“玉亦是柴米夫妻,可以居家过日”,但平常忙于工作和家务时,我是不戴的,生怕因忙而疏忽了玉的莹秀温厚,更怕污秽亵渎了玉的清洁质地。唯有闲暇时,窗明几净下,一壶酽茶里,或阅读或写字时,才佩戴上它,与我肌肤相亲与我灵魂相惜。氛围融洽中,体味养尊处优的感觉,气氛柔和里,享受优渥的眷顾。
有玉镯陪腕的阅读,默契祥和,温婉的像一个梦。别人家的故事,在我心池里清涟叠加,倒影卓绝。别处来的了悟,在我的陌上暗开繁花。我要做个优秀的读者,把外面世界的风雨琳琅读出深邃,把域外的万千景色读为自家的百亩花田;有玉镯绕腕的书写,让我沉湎于清净澄明里,用清新极致的言语描摹万事万物的美。妥藏心中许久的痴念,因这份呵护嵌进了光阴的力量,兑换出飘逸才情和新鲜词汇,一页页的清丽语言意境幽远,一页页的岁月静好,攒成了生命的明丽时日。偶尔,有镯轻叩桌面的声响,脆脆的;镯触书面的声音是绵软的,像恋人间的微笑;镯拂素笺的声调隐约有序,似细风抵额。
此刻,雨后的空气湿润,腕畔滑过的玉感沁凉,笔墨在稿纸上游走出纯净的诗意,籁籁落成参差句:“你来,领我拾起众多绚丽 /与每一朵低头的温柔 /签约下花酿,供我恣尝 /你来,只一个优美的倾身 /便有满笺的嫣红花酒 /与世界共宿醉 /你是我腕间的温润时光 /投影下安宁、柔软、祥瑞 /让我与众美篇晤谈 /与遴选的词汇翩然起舞。”